儒家之礼对中国古代礼制建筑的影响
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文化,儒家“礼”的思想占据了相当重要的地位。孔子说:“为国以礼。”[1](P93)晏婴说:“礼之可以为国也久矣。”[2](P106)“礼”成了治理国家和社会的一种有效工具,“礼达而分定”,进而达到孔子所说的“君君臣臣父父子子”的理想境地,其实质是要求遵循相应“礼”的法则,制定一种内部秩序规定从而对社会进行管理,最终达到人与人、人与家族或社会的秩序化。“礼”成为封建统治阶级用来维护社会稳定的一种规范和制度。《说文解字》中有“礼,履也,所以事神致福也”[3](P122)。只有按照“礼”的仪式行事才能得到鬼神的赐福和保佑。“礼”作为儒家思想的核心内容,也不可避免地影响了中国古代建筑的形制、方位等方方面面,使建筑的功能由原始社会的最初最简单的抵御防护的物理功能,扩展为带有特殊意义的社会功能,从而使建筑成了一种形而上的语言。
《史记·礼书》说:“天地者,生之本也;先祖者,类之本也;君师者,治之本也。”[4](P103)古人认为:天地是生命的本体之源,祖先是家族的根本之源,国君是治国的标本之源,所以要尊重天地、敬拜祖先并突出国君的地位。“礼”在儒家的心目中,是维系天地人伦、上下有序的宇宙秩序和社会制度的准则。
古代基于“礼”而出现的建筑有两种类型:一是“将整个建筑形制本身看作是‘礼制’的内容之一……同时另外也产生了一系列由‘礼’的要求而来的‘礼制建筑’”[5](P100)。前者以民居、宫殿和都城等为主要代表,这类建筑除了居住、朝政和防御等功能外,“礼”的内容也影响了其形制和布局,但“礼”的内容仅仅是其功能之一,而非全部;后者如宗庙、祠堂、社稷、明堂以及墓葬等为祭祀、纪念、教化等目的建置的建筑物或其附属设施,“礼”是其全部内容,因而被称为“礼制建筑”。这种因为“礼”的需要而出现的“礼制建筑”,是一种带有特定社会意义和社会功能的建筑形态,也正是统治阶级维护其统治地位和社会秩序,保持其等级制度下人与人、人与社会关系稳定的一种媒介或是载体。
“所有礼制建筑的设计都充满象征主义的构想,这是古代追求内容和形式统一的一种基于玄学的表达方式。”[5](P101)礼制建筑在某种程度上带有宗教性质,和宗教起源关系密切,历史悠久、延续持久,艺术成就代表一定的社会发展水平,其地位远高于居住、商用等实用性建筑,这是因为“礼”在建筑类型上已经形成了一套庞大的礼制性建筑系列,是上层建筑的重要组成部分。“祭祀类带有礼制性的建筑,其文化意义首先表现为崇拜兼审美的双重性质及内涵。它所祭祀的对象,无论天地、日月、山川、星辰还是祖宗、著名历史人物,都是人们所仰慕、敬重、崇拜的对象。”[6]坛、庙等这些特殊类型的建筑形态,虽然不像佛寺、道观那样有强烈的宗教信仰特征,却表达了一种热烈的家国情怀的崇拜意义;虽不像宫殿、民居那样具有浓烈的政治伦理意味,却渗透了人伦关系中的社会伦理、道德伦理,从而成为儒家以“仁”为核心的审美思想的物质载体。
一、坛、庙:天人合一、敬天尊地
农业社会的生存空间由天与地构成。高高在上、神秘莫测的天是雨水之源,滋润万物生长。农业民族对天具有难以割舍的崇敬、畏惧和依赖之情,他们把天地比作父母,形成了天地代表着神圣、权威的传统文化意识。中国传统文化中,“天”的意义非常广泛。道家认为“天”是自然之道,是人和一切事物的根源;儒家则认为“天”既是自然的也是道德的,且赋予人类生命和德性,主张“天人相合”。庄子说:“天地与我并生,而万物与我为一。”[7](P18)《周易》中有:“夫大人者,与天地合其德,与日月合其明,与四时合其序,与鬼神合其吉凶。”[8](P92)这些构成了中国传统文化理论建构的核心理念:天人合一、敬天尊地。
当先哲们期望建立一种稳健平和的社会秩序和人文关系,试图将对天地、神明的祭祀、礼仪导入人际关系时,“礼”作为一种意识形态的具体表现形式,在逐步完善和发展中成了一种制度。《孝经》中说:“安上治民莫善于礼,移风易俗莫善于乐。”[9](P132)礼俗、礼仪、礼节在不断地创造、拓展、改革中得以逐步成为正统的礼制,形成有着浓厚中国传统文化色彩的“礼”的文明。最早记载中国古代礼制的著名典籍有《周礼》《仪礼》和《礼记》。“礼”的内容大致可分为两类,一是带有原始宗教色彩的生活习俗,以神圣化的礼仪行为感化或限制初民的原始冲动;二是具有文明社会等级关系的含义,将礼的习俗与礼的制度融为一体,共同构成了中国古代礼制的全部总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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